我只有一個愿望：生命靜好，余生平安
在春天的列車上有人為我讓座
不是因為我搖晃的身體
——余秀華
《月光落在左手上》，是余秀華的處女詩集。2015年出版后獲得了眾多讀者的青睞，這種現(xiàn)象級熱銷，在詩歌領(lǐng)域引發(fā)了一次小浪潮。
對于余秀華而言，只有在寫詩歌的時候，她才是完整的，安靜的，快樂的。
《月光落在左手上》圖書封面
她說，“其實我一直不是一個安靜的人，我不甘心這樣的命運(yùn)，我也做不到逆來順受，但是我所有的抗?fàn)幎悸淇?，我會潑婦罵街……但是我根本不會想到詩歌會是一種武器，即使是，我也不會用，因為太愛，因為舍不得。即使我被這個社會污染得沒有一處干凈的地方，而回到詩歌，我又干凈起來。”
書中的詩歌呈現(xiàn)了詩人對愛情、親情、日復(fù)一日的生活的感悟，帶有村莊、土地的樸實氣息，混合了女性豐富、敏銳的情感神經(jīng)。
如果你是帶著好奇去讀余秀華的詩，繼而便會被她詩中展現(xiàn)出來的奔放、豐盈、純凈的內(nèi)心世界席卷，無從抗拒。在現(xiàn)實中，她被貼上“農(nóng)婦”“腦癱詩人”的重重標(biāo)簽，但在詩歌中，她可以拋開這些，盡情傾吐對自由的向往，對于愛情的渴望。
以下摘錄自余秀華詩集《月光落在左手上》，在中秋月圓之夜，以饗讀者：
我愛你
巴巴地活著，每天打水，煮飯，按時吃藥
陽光好的時候就把自己放進(jìn)去，像放一塊陳皮
茶葉輪換著喝：菊花，茉莉，玫瑰，檸檬
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帶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內(nèi)心的雪
它們過于潔白過于接近春天
在干凈的院子里讀你的詩歌。這人間情事
恍惚如突然飛過的麻雀兒
而光陰皎潔。我不適宜肝腸寸斷
如果給你寄一本書，我不會寄給你詩歌
我要給你一本關(guān)于植物，關(guān)于莊稼的
告訴你稻子和稗子的區(qū)別
告訴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膽的
春天
后山黃昏
落日溫暖。坐在土丘上看下去就是流水
一個孩子走下去，就能在水里清洗暮年
這樣真好，風(fēng)箏和蝴蝶都有去向
一頭啃草的牛反而如同一個插曲
如果硬要找出一個不同的日子
就是今天了。土丘上長出一個新墳
烏鴉們慌張了一會兒，紛紛落下來
草繼續(xù)枯黃
不管厚土多厚，一個人走進(jìn)去
總是很輕
以前的討價還價形同玩笑
不停地運(yùn)動嘴唇，以為能把生活嚼爛
一個人坐到滿天星宿，說：我們回去
一棵草怔了很久
在若有若無的風(fēng)里
扭動了一下
日記：我僅僅存在于此
蛙鳴漫上來，我的鞋底還有沒有磕出的幸福
這幸福是一個俗氣的農(nóng)婦懷抱的新麥的味道，忍冬花的味道
和睡衣上殘留的陽光的味道
很久沒有人來叩我的門啦，小徑殘紅堆積
我悄無聲息地落在世界上，也將悄無聲息地
隱匿于萬物間
但悲傷總是如此可貴：你確定我的存在
才肯給予慈悲，同情，愛恨和離別
而此刻，夜來香的味道穿過窗欞
門口的蟲鳴高高低低。我曾經(jīng)與多少人遇見過
在沒有伴侶的人世里
我是如此豐盈，比一片麥子沉重
但是我只是低著頭
接受月光的照耀
月色里的花椒樹
1
月光流到哪里是哪里，包括它的幾個暗疤
月光流不流動都一樣，堵不住風(fēng)的蟲孔，觸角不長的流言
月光里有雪的消息，它淡淡的
雪是年歲里的謊言，埋不住它
而月光越來越白，像要說話。聽不聽
全憑一種心情
2
要說人間煙火，就是沒有掉落的一串花椒
細(xì)小的子彈，不容易上進(jìn)槍膛
這尖銳的鄙夷：被用慣了的酸甜苦辣
要說人間之外，也是沒有掉落的一串花椒
被放逐的修行
和一棵樹保持一生的默契
3
荒蕪的山坡，混跡于各種樹，各種方言
它的芬芳要求領(lǐng)悟，要求你在稠密的利刺間
找到發(fā)光的箴言
它就是一棵花椒樹，夜色寬廣
它的香飄出來，就回不來
中秋 “月”讀書單
一、《我是月亮》
作者：[日] 青山七惠 著 & [日] 刀根里衣 繪
譯者：彭懿 、周龍梅
上海譯文出版社/2021年6月
月亮飛到地球，碰到孩子們，看到麥田，遇到貓咪、大鳥、大象，見到高樓、汽車，進(jìn)入大海、沙漠，在游樂園里找到了拜訪過月亮的宇航員，他已經(jīng)變老，但依然記得巧克力甜甜圈秘密。
月亮與地球，像是彼此不是非常熟悉卻又相識已久的老朋友?！段沂窃铝痢泛唵螛闼氐奈淖峙浜蠝嘏腥さ膱D畫，呈現(xiàn)出一部訴說孤單、牽掛“月亮故事”，是一本散發(fā)淡淡的落寞又有著莫名治愈感的讀物。
二、《小貓咪追月亮》
作者：[美]凱文·漢克斯
譯者：阿甲
明天出版社/2009年8月
一本適合和孩子一起讀的童書，講述一只小貓咪追逐月亮的溫暖而有趣故事。
小貓咪看到天上的一輪圓月，誤以為是一碗牛奶。她想盡辦法要喝到這碗美味的牛奶，可是遇到了很多挫折。它跑上階梯撲月亮，摔疼了自己；它跑過花園田野追月亮，累得氣喘吁吁；它爬上樹看到月亮在池塘里，于是往池塘里跳，結(jié)果渾身濕透又冷又累……
失望的小貓咪只好垂頭喪氣地回家了，但沒想到的是，家里有一碗美味牛奶正等著它——這不僅告訴孩子，也在告訴我們，無論外面有什么風(fēng)雨，家里都會有一碗熱牛奶等著我們回去。
三、《月亮忘記了》
作者：幾米
九州出版社/2018年10月
一個內(nèi)心孤寂苦悶的男孩坐在陽臺上，望著夜色中的月亮。忽地，天旋地轉(zhuǎn)，他從陽臺上墜落下來，月亮也跟著掉下來。墜入人間的月亮與這位孤獨寂寞的男孩相依為伴。世界停電的夜晚，他們爬到屋頂，靜靜欣賞黑暗世界與這神秘安靜的時刻。
但月亮終究要回到天上，男孩終究也是要勇敢長大。在最后，兩顆孤寂的心問出這樣的問題：
“看不見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記住的，是不是永遠(yuǎn)不會消失？……最深的黑夜即將過去，月亮出來了……”
四、《月亮：藝術(shù)、科學(xué)與文化》
作者：[英]羅伯特·梅西 &[英]亞歷山德拉·洛斯克
譯者：吳冬月
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21年6月
1969年人類首次踏上月球，驚動了月面上沉睡數(shù)百萬年不受打擾的塵埃，打破了那片無聲的寂靜。
從人類第一次記錄月相月歷，再到各種月亮神話；從月球的暴力誕生到太空競賽驚心動魄的故事，再到當(dāng)今現(xiàn)代科技的努力探索……幾乎每個活過的人都曾凝望月亮。
我們出于原始本能抬頭望月，在自然科學(xué)和精神的雙重層面命名它、探索它、觸及它。它寄托探究、欲望、幻想和希望，同時也背負(fù)著對月亮的恐懼和疑慮。
紅星新聞記者 曾琦 實習(xí)記者 毛渝川 實習(xí)編輯 毛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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