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第一次見到城里表姐的黃頭發(fā)時都驚呆了,原來頭發(fā)還可以變色,我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表姐笑著對我說:這是用了染發(fā)藥水,不光黃色,還可以染成紅的紫的藍的各種顏色。
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但從此在心里對發(fā)型師充滿了向往,覺得那是最牛的存在,第二天找二表哥玩耍時,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誰知他不屑地說:染發(fā)有啥難的,不就是用墨水兌些熒光粉,晾干就行了嘛。
面對我崇拜的眼神,二表哥抬起右手摸了摸頭發(fā),驕傲地說:就是這樣弄的,我早就知道了。
我心里想,這么簡單的話,那我也要試一試!
下午回到家,發(fā)現(xiàn)老爹在炕上正呼呼大睡,真是天賜良機啊。我趕快拿出紅墨水和熒光粉在盆里攪勻了,站在床頭,給老爹染發(fā)。
我用鞋刷沾了混合好的藥水,往老爹頭發(fā)上涂,無奈藥水太稀,鞋刷縫隙又大,藥水順著頭發(fā)往下流。淺色的枕頭都染紅一大片,我反而更加興奮,這藥水真是無敵了,看著老爹紅得發(fā)亮的頭發(fā),我都忍不住為他感到驕傲,能有俺這么為他著想的兒子,上輩子真是積了大德啊。
老爹的頭發(fā)不多,很快就染完了,可我成就感爆棚,還意猶未盡呢,看著老爹粗粗的眉毛和胡子,我決定來個全方位服務(wù)。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大鞋刷沾著藥水往眉毛上抹,畢竟臉部皮膚比較敏感嘛,把老爹弄醒就沒有驚喜了,我就是這么細(xì)心的good boy。
其實是我多慮了。老爹的呼嚕打得震天響,再夸張點,房頂都能掀翻了。
臉部很快涂完了,紅藥水順著脖子往下流,我沒管那些,又開始染胸前的護心毛,這毛也太濃密了,我拿著水果刀,一邊學(xué)著理發(fā)師的樣子修毛,一邊用刷子抹藥水,這時候紅紅的藥水已經(jīng)流得床上到處都是,我的身上臉上也是紅紅一片。
正準(zhǔn)備最后一刀修型的時候,一聲尖叫刺穿了耳膜,我回頭一看,原來是老媽,她驚恐地看著我拿著刀子在老爹身上劃拉,渾身是血紅色的樣子,尖叫著跑過來,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大罵道:你個畜生,他可是你親爹!
說完就暈倒在地,我都傻了,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緊接著門口又傳來一聲尖叫,是隔壁老王叔叔,他大喊著扭身跑了出去:快來人啊,張家小子瘋了,把他爹給殺了?。?
我徹底蒙圈了,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坐在炕上,不一會兒,村里都炸鍋了,看熱鬧的村民把我家圍了個水泄不通,還有幾個拿著嗩吶打鼓的站在后面,主要是村里白事競爭太激烈,估計是準(zhǔn)備一確定我爹沒了,這幾個就開始吹奏。
屋里,大家看著我爹臉上,身上,身下一片血紅,都害怕地倒退一步,這時村長站了出來,對拿刀子的我沉聲說:臭蛋,聽爺爺?shù)脑?,你先把刀放下,乖孩子,聽話啊?/p>
一直處于懵逼狀態(tài)的我,聽了村長的話,趕忙扔掉了刀,我看著這么多人,眼淚都下來了,剛開口準(zhǔn)備說話,我爹“嗷”的一聲,伸了個大懶腰,屋內(nèi)瞬間炸開了鍋,一個大媽慘叫道:啊,媽呀,詐尸了??!
屋里的人往后退了好幾步,村長更是竄起一米多高,直接蹦到了他兒子懷里,大家都驚恐地看著我爹,有幾個人蹬蹬蹬往外跑,已經(jīng)開始找道士了。
屋里一片死寂,正在這時,外面一片嘈雜,村支書帶著壯漢驅(qū)趕人群,后面還跟著幾個和尚,嘰嘰喳喳的,終于把我爹吵醒了,他撓撓肚子,眾人一陣騷亂,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四周,瞳孔瞬間睜大,猛地跳起來,貼著墻角都驚呆了,哆哆嗦嗦的說:這是怎,怎么了?你,你們都在俺家干嘛?
可憐的老爹都嚇成結(jié)巴了,治安隊最后把俺爺倆帶走,那時我已經(jīng)嚇癱了,根本想不明白,為什么染個頭還能被抓?老爹更是一路上不停地重復(fù)念叨:我,我就是睡了一覺,俺啥也不知道啊!
一直折騰到天黑,才弄清楚是場大誤會。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了結(jié)了,誰成想半夜,睡得迷糊的我又被一聲尖叫驚醒,我連忙沖出去一看,原來是老媽起夜時,看到了我爹渾身上下發(fā)出瑩瑩的綠光,又嚇昏了過去。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這無處安放的超前思想,小小年紀(jì)確實是不能想得太多啊。
本故事來源于網(wǎng)絡(luò)。